一部真实反映国企内部大招工,彰显人性本质,凸显就业与生存抉择的长篇巨作。
作品简介
曾盛行于七八十年代的国企内部招工,在时隔三十年后重新被推上了历史的大舞台,围绕就业与生存这个重大问题的人性大决战便上演了:苦苦等待招工、把烫手山芋抛给中介公司、退学、辞工、闪婚、转户籍、叛逆、亲子鉴定、自杀、替代、上访、告状、甚至诬陷诋毁等等,将人类的本性演绎到了极点。
企业内招,再次将人们蛰伏已久的生存之火点燃,在这场关乎子女就业、生存、幸福的大决战中,每个人都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每一阶段的“拼杀”、“较量”都是那样的震撼人心;每一阶段的战役下来总有很多人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也引起了人们对国企世袭制存在的公平公正性的疑问,甚至有人说这种招工是对就业公平性底线的一种挑战。
本书通过林祥子这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在招工中的喜怒哀乐,来深刻揭示就业与生存这个严峻的话题。
第一章 苦苦等待
林祥子的儿子2010年辞职回家等待公司的内部招工,这一等就是漫长的三年多,而同林祥子儿子一样命运的很多职工子女,有的正在读大学也不读了,退学回家等待招工,所有这一切只为等待招工决战的集结号吹响。
(一)
天刚朦胧亮,栖歇于林中的各种鸟儿,便开始了歌技大赛。百鸟争鸣,热闹非凡,一下子将位于秦岭群山怀抱下的这座有着半个多世纪历史之久的矿山之城,又一次的从沉寂中唤醒。
当二零一三年四月一日的第一缕阳光,散在矿山之城职工住宅小区一户普通的三口之家阳台时,祥子一家的生活又开始了。
“小琪,快点起床吃饭了,都十二点了你还睡?”林琪妈妈做好了午饭,像往常一样催促着儿子起床吃饭。
“妈,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大的声音,真是的。”小琪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嘟囔着。
“行,那你就睡吧,看你爸下班回来,怎么收拾你。”小琪的妈妈边收拾饭桌,边大声喊着。
小琪的爸爸林祥子在集团公司生产部担任一般的管理人员,母亲邱丽竺去年刚刚退休,儿子小琪2009年大学毕业后,2011年被其父母“逼”回家,一直在家待业。刚毕业那年,小琪就在省城找了一份做销售的工作,到2010年年底,因为业绩突出,小琪也在该公司担任了一名销售主管。春节休假时,小琪的父母对小琪说公司2011年上半年很可能要进行内部招工,就劝小琪春节过后把工作辞了,专心在家里等着公司内部招工,起初小琪就是不同意,但是后来看到父母所在的公司很多和他一样的男孩女孩都陆陆续续回来时,他也感觉父母的话有道理。一来可能是父母不愿意儿子远离他们出外打工,二来父母毕竟是双职工,就算自己不工作,家里也照样可以生活宽松。现如今找一个像父母这么好的国企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说毕竟父母所在的企业还可以分到福利房,于是,2011年四月小琪就同意了父母的意见,办理了辞职手续,开始在家里等待其父母所在的公司内部招工。
“丽竺,丽竺。”门外响起了小琪爸爸林祥子的声音。
“老头子,你嚷嚷什么呀。”小琪妈妈正打算去开门,只见丈夫一脸兴奋的撞了进来。
“丽竺,我们的宝贝儿子呢?”
“他呀,还在睡觉呢。”
“你说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睡觉。小琪,小琪”林祥子直冲儿子的卧室。
他一把掀开儿子的被子。
“小琪,快点起来,一会吃饭时,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爸”小琪坐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爸爸。
“老头子,是不是要招工了?”丽竺听见丈夫说好消息,她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
“嗯,算你猜对了。”
“爸,你不是又哄我开心吧?招工招工,你都从2010年喊到了2013年,我的耳朵都被你喊得起老茧了。”
“小琪,你快去洗脸刷牙,等一会过来,爸爸告诉你。”
“老头子,你是从哪里打听到招工信息的。”
“丽竺,你还记得老冯吧,就是他告诉我的。这回应该是真的。”
“你是说咱们集团公司那个副总老冯?”
“对,你想人家是副总,这种事情不可能随便乱说的吧。”
“也是。但愿这次招工消息不是假的,咱们儿子为了等这个招工,在家里已经待业三年了,真急死人。”
“是啊,不快点解决这些孩子的就业问题,时间久了还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小琪洗漱完毕,来到餐厅看见父母正在说关于招工的事情。
“来来来,你坐下,爸爸详细告诉你。”林祥子一把将儿子拽到饭桌的椅子上。
“你冯叔叔昨天下午刚刚参加完集团公司的内部招工会议,今天早上一上班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了,还说让你好好准备一下,这次招工要进行考试。”
“啊,还要考试?”小琪听了,满脸的苦相。
“是啊,不考试怎么行?你说那么多人,要谁家的孩子,不要谁家的孩子。你是本科毕业生,你还怕考试?”小琪爸爸一脸的严肃。
“好吧。”小琪低头吃饭,不语了。
(二)
吃完午饭,小琪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他照例打开电脑登陆上自己的QQ,虽然自己对刚才爸爸说的招工信息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还是想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自己的同学,毕竟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有的在家里等待招工好几年了,还有一些同学朋友目前还在外地打工上学。
“亲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招工马上要开始了。”小琪打开自己创建的“8090群”,立即把这个消息发了出去。
“你就没事忽悠哥们吧。”
“小琪,我们伤不起啊!”
“招工招工,真TND急人。”
“你的这个消息从哪里得来的,可靠吗?”
“大叔大婶,哥哥姐姐们,你们觉得会不会招工呀。”
“到底大概啥时能招吗?”
“听说还要往后推。”
“个人感觉公司就是在坑人,招就招,不招就不招。何必这样?而且无风不起浪,小道消息一般都是高层放出来的,一般人谁敢?一边放消息一边拖着不招,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这次是真的,同志们,努力吧!相信有了你们,我们就会轻松了。”
“招工呀!何时招呀!不招就早说不要再害孩子们了。”
“孩子们一等就是三年!”
“不招就痛快的说,叫孩子和大人们都断了念想!”
“时不时的招工消息满天飞。”
“2012年说十一之后招工,十一之后又说过年招;过完年了,又说2013年五一招工,天天没个正经信息。”
“三年前,你们说不招,那是孩子们的幸福。两年前,你们说不招,那是给孩子们一个机会。三年后的今天,你们还能勇敢的说一句实话不招,那你们还算是个好领导,至少可以没让孩子们等到老。”
“等了一年又一年,盼了一天又一天。十八大盼完等过年,年过完了等两会,两会开完了等清明,清明过完了盼五一,五一过完了又盼六一,六一过完······头发白了皱纹深了,这辈子就这样被忽悠了。”
“害人不浅,一切都是推辞,我看领导就不想解决,害怕影响自己的仕途,坑爹也。”
“结果无论好坏,总是个结局。之后大家该干嘛干嘛。现在倒好,招工没有准确限期的等,而等待的每天都是揪心的煎熬。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五一啊,确实有快刀斩乱麻这想法,因为这期间属于假期,就算闹事也可以避免。同志们,好好复习吧 ”
……
不到五分钟,小琪的这条招工最新信息就引来了群里公司子弟们二十几条回应。看着大家在群里的消息,小琪也开始对爸爸带回来的这个招工信息的可靠性产生了怀疑。
“呵呵亲们,大家要相信组织,相信党,耐心等待吧。我也等了三年了,早已经对招工麻木了。”管他呢,反正权当开心嘛。想到这,小琪,又在群里发了这样的一条信息。
“小琪,我是佳杰,呵呵,你刚才说的招工消息准确吗?”
“你这个死党,在哪里呢?两年都没有你的音讯了,我还以为你早已从人类地球上消失了。”突然群里冒出了自己以前的同学佳杰,小琪眼睛一亮。
“我在广东东莞这里的一家电子厂打工呢,你在哪里?”佳杰回复。
“我在家里等招工啊。”
“你好无聊啊,就这样让青春流失在等待中,呵呵。”佳杰发了一个“拥抱”表情。
“佳杰,如果这次真的招工,你回来吗?”
“我才不回去呢。国企有什么好,咱们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母是工人,难道只为了有一份国企工作,就让我这几年的大学白上吗?再说你也知道公司内部招工不管你什么学历,一律是当操作工的。”
“你说的对,佳杰,我感觉我们要是回到公司当一名操作工,那这一辈子就撂倒这里了。不过,要是不听父母的话,父母会很伤心的,唉,无语。”
“小琪,自己的路自己走,父母也只是给我们一个建议。我父母虽然也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回来等待参加公司内招,但是父母还是希望我自己好好考虑。如果认为外面好,不愿意回来也不强迫,总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了。”
“佳杰,你父母真是思想开放通情达理啊,我父母要是也像你父母这样就好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琪和佳杰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在群里聊了一个小时。
(三)
“老头子,你说这次公司内招还要考试,是真的吗?”看着儿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琪妈妈低声和丈夫嘀咕起来。
“是啊,听说这次有近两千公司子弟符合招工条件,而实际录取只有一千人。”
“哦,那你说咱们小琪能考上吗?”
“老婆子,怎么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我们儿子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但是好歹也是国家统招的二本大学毕业生啊。”说起自己的儿子林祥子还是充满着自豪。
“我不是不相信咱们小琪,你说这么多人参加考试,只录取不到一半人,这不还是有可能录取不上吗?再说公司子弟里又不是咱们家小琪一个大学毕业生,我知道的就有好多,这么多年都没有内招了,光大学生都一大堆。”
“小琪妈,大学生再多,我们儿子也不是那种混出来的,我相信咱们的儿子一定能够考上的。”林祥子笑呵呵的望着自己的老伴。
“要不,你下午上班了,再给老冯打个电话问问公司什么时候下招工的正式文件,最好再问问考试出什么题,好让咱们小琪早早准备。”
“小琪妈,你看你怎么越说越不着调,你想老冯就算知道,他能说吗,这不是让人家犯错吗?”
“这有什么呢,又不是让他告诉考试题和答案,我们也只是侧面打听一下考试出题范围。”丽竺白了祥子一眼。
“反正这话不能说,人家能告诉我们招工的准确消息都不错了,你还要人家为难。真是的。”样子哼道。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小琪妈妈转身去了厨房。
“你呀,你呀!我睡一会,下午还要上班呢。”小琪爸爸指着老伴的背影,回到卧室去休息了。
嘴上说要休息一会,可是祥子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是啊,儿子在家里等招工都等了三年了,三年里儿子除了在家里上网、睡觉、打游戏、和一帮公司子弟疯玩,喝酒外,几乎什么事情也不做。祥子心里清楚,儿子那是心烦,如果公司再不招工,真不知道儿子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祥子甚至有点后悔当初不应该把儿子叫回来,不说这三年儿子的职业前途怎么样,至少这几年儿子也能积攒不少工作经验,也能学一些独立的处理生活、工作的技巧。
希望这次招工儿子能够顺利的通过考试,能够尽快上班。
企业内招,再次将人们蛰伏已久的生存之火点燃。在这场关乎子女就业、生存、幸福的大决战中,林祥子也和公司众多的职工家属一样,焦虑与不安。
“必须想办法让自己的子女回到公司上班”,“一定要让娃在这次内招中获胜”……林祥子心中的这个念头、想法、愿望,几乎也是每一个做父母的职工家属的心结。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两点了,祥子也没有心思再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他连忙穿上鞋,给老伴丽竺招呼了一声,就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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